文学五一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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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在月牙儿耳边轻轻说了句:“这是要用午膳了。”随后撇下月牙儿走到皇后身边,笑盈盈道:“妾身服侍母后用膳。”
    皇后淡淡的摆了摆手:“不用你服侍,一起坐下来吃就是,这里又没有外人。”
    饭菜陆续摆了上来,足足有好几十道菜,就这么几个妇人吃,恐怕要浪费不少粮食,月牙儿看着眼里直心疼,难不成皇家都是这般奢侈?还是只是今天是个不一般的日子?
    但就算再心疼,她也不能吃太多,不过随便吃了两口,见湘王妃放下了筷子,月牙儿也跟着漱了口,不敢再多喝水,只等着皇后开口说声乏了,她便能回自己家了。
    众人吃过饭,又胡乱闲扯了一番,月牙儿实在疲于应付这些勾心斗角的女子,只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敷衍,实在敷衍不过去便转移话题,太子妃对她这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似乎有所不以为然,但她并没有打算与这些人交好的意思,也就只得装作没有看见。
    所幸过了一会儿,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前来传话,说是皇上那边已经散了,晚上要来坤宁宫用膳,月牙儿这才得以脱身。
    临走前又难免被皇后拉住说些场面话,直到走在出宫的路上,她才觉得放松了许多。
    “王妃还好吧?可有哪里不适?中午用的膳如何?”秦嬷嬷靠近月牙儿耳边,关切的问着。
    月牙儿心中涌进一股暖流,她安抚的笑道:“嬷嬷放心吧,皇后娘娘待我很好,并没有什么不适,中午用膳时,娘娘还特地吩咐了厨房不可做太腥的吃食,娘娘对我很是照顾。”
    这话一半是说给秦嬷嬷放心,一半是说给前面的太监听得。秦嬷嬷听了这话,见月牙儿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适,这才真正的放了心。
    刚一出宫门,月牙儿就见林槐之焦急的等在宫门口,见到月牙儿,便急忙迎上来,上下观察着月牙儿。
    月牙儿在他开口问之前拦道:“你等了我多久了,快别在这冷风口站着了,我们去车上说。”
    月牙儿又朝送他们出来的太监道了声谢,这才同林槐之上了马车。
    “怎么没有看见舅舅和世子?”月牙儿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来时的下人也少了一半,莫非是先走了?
    “宁遂一气之下先走了,舅舅怕他做出什么事来,也赶着回去了。”林槐之答完又摸了摸月牙儿的手臂,浑身透着紧张,担忧道:“你没事吧?在皇后那里待的如何?没有人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你放心就是,只是在宫里待了一天都没有敢喝水,回家可是要全补回来。”月牙儿看他紧张的模样,急忙安抚他,又奇怪道,“世子怎么了?”
    林槐之听得月牙儿说没事,这才稍微放下了心:“哦,皇上今日提起了宁遂的婚事,说王阁老的女儿都很不错,让舅舅考虑考虑。舅舅自然是满口答应,宁遂好像并不同意,与舅舅当着皇上的面争执了几句,皇上的脸色很不好,舅舅怕皇上责怪宁遂,就骂了他几句,于是刚出宫,宁遂就自个儿骑马跑了,还扔下一句绝对不会娶王家女儿的话。”
    皇上怎么突然管起林槐之的婚事来了?不过说起这王芳绡也挺可怜的,才貌双全的好女子,竟然两次被拒,也不知她心里是如何想的,王阁老若是得了这样的消息,定然是要和宁王府翻脸的了。
    “对了。”林槐之想起一事,神色变得复杂,“我今日见皇上,与我上次见他不相同了。”
    “怎么不一样?”
    “皇上不过五十岁左右,今日一见,竟然比前些日子多了许多白发,脸色也十分不好,还一直咳嗽,好像得了什么病吧?”林槐之回忆着当时看到的光景,“那个魏公公一直在皇上身边侍候着,中间还给皇上端了两次药。舅舅问起皇上的身体,魏公公则说是今日事物繁重,太过劳累导致,过段时间便好了。我看不尽然。”
    月牙儿对皇上并无任何感情,只要不会影响他们小家的安危和幸福,她都不在意。只是不知林槐之对皇上又是怎样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身在高位自然做的事情也要多,你在担心他吗?想来宫中太医众多,医术又高明,皇上也会很快痊愈的。”月牙儿不知林槐之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见他眉头轻蹙,便轻声安慰他。
    林槐之拍了拍月牙儿的手,伸出长臂把月牙儿揽进怀中,笑道:“我没有担心,你说的我都知道,某些事情也不是我们想管就能管的了的,我们只顾好自己便是。”
    月牙儿依偎在林槐之宽阔的怀中,想着既然宫里已经去过了,那么就该着手办年前就说好的事情了。
    月牙儿回家没过几日,就听说皇上病重,如今连早朝都上不了了,现在是太子监国,而惠王则带兵出了城,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不知什么时候天就变了。
    月牙儿乍一听见这消息的时候,还慌了分寸,后来平静下来,才想到这朝廷不管是谁做皇上,都和他们没有关系,大不了他们会乡下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怎么也比现在要来的自在。
    宁王侯特地派人前来安抚,说是最近京城里会有些乱,让月牙儿千万不要出门。
    月牙儿听了这话还有些遗憾,原想着十五的时候能否出去看看花灯,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
    “王妃若是想看花灯,到时候让小厮和丫鬟放给您看,我们府内的湖也不小,到时候放起来也好看的。”掬惠见月牙儿闷闷不乐,安慰道,“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就算没有上面哪一档子事儿,王爷也定然不会舍得让您出去的,十五那日,定然人山人海,您怎好去那种地方。”
    月牙儿也知道不可能,不过是抱着一丝希望罢了。既然没有了希望,也就无谓去想它了。
    “我让你派的人去了没有?”
    掬惠把厨房里煲好的汤撑出来,端到月牙儿面前,笑道:“已经派去了,今早去的,您说的地方虽然小,却也算是详细,想必没几日那边就有消息了。”
    那日从宫里回来,月牙儿就吩咐掬惠找几个妥帖的人去一趟乡下,当年救了她和林槐之的那家好人家,她仍然记得在什么地方,既然他们在那里过得并不如意,月牙儿索性帮他们一帮,算是报答了他们的恩情。还有一个,就是万一上面出了什么状况,他们被迫回乡,在回乡之前也能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以后想起来也是没有遗憾的。
    102.小家伙儿
    转眼已是六月份,皇子之间的争夺愈来愈激烈,整个京城就像是笼罩在乌云之下,百姓无不担忧明日的生活,就连父母那边都听到了消息,送来的书信充满了担心,月牙儿只好尽量在信中安抚他们,告诉他们虽然朝廷纷乱,但他们无权无势,所以与他们并不相干。
    月牙儿说的也是实话,不管外面究竟如何,他们倒是自在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感谢皇上当初没有给林槐之什么官职,否则他们也会很被动的卷进去了。现在他们在朝中没有地位,又没有人脉,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无视了他们,这也是他们想要的。
    对于这场愈演愈烈的纷乱,也就只有宁遂一人高兴了,皇上病重,他的婚事自然也就打了水漂,不用他费一点功夫。
    月牙儿就是在这纷乱之中,慢慢地挨到了临产的日子。
    “阵痛到底要持续多久?”林槐之在产房外面不安的走动着,他是早上被月牙儿抓醒的,迷迷糊糊的习惯性的搂住月牙儿,却被她忍耐的呻.吟声惊醒了。满头的汗水,苍白的面孔,林槐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颗心仿佛被什么拿捏住了,最后还是掬惠端水进来,这才派人叫了稳婆过来。
    宁王侯也是心焦,但毕竟是过来人,见林槐之来回走动着,他忍不住道:“你别在那走来走去的,看得我头晕,进去的几个稳婆都是最有经验的,你放心等着就是了。”
    屋内时不时会传来月牙儿压抑的痛呼声,林槐之恨不得推门而入,哪里还有那等心情坐下喝茶等?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槐之急忙冲过去,是其中一个稳婆,林槐之往里面张望着:“生了吗?怎么样了?”
    那稳婆见他这副猴急模样,急忙把他推了出来:“王爷啊,产房可不是男子能够入内的,这不吉利,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王妃的情况算是挺好的,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林槐之闻言稍稍安定了些,正门不让进,他转身绕到窗户旁边,隔着窗户小声的喊道:“月牙儿?你还好吗?没事吧?”
    月牙儿此时正被掬惠服侍着吃着东西,省得等到生时没有力气,乍一听见林槐之的声音,顿时被他吓了一跳,林槐之不过来还好,月牙儿暗暗安慰自己,为了孩儿也要努力坚持,但是一听到林槐之的声音,月牙儿就像是受委屈的孩儿看到了父母一般,委屈顿时被放大。
    “槐之......”月牙儿知道府中规矩多,外面又有宁王侯,林槐之是不能够进来的,所以她尽量用轻快的声音答道,“我没事,你放心,我还可以坚持。”
    林槐之听出月牙儿声线中的颤音,心疼的不能自已,此时又进不去,只得在外面陪同月牙儿一起煎熬着。
    到了晚间,阵痛的十分厉害,月牙儿口中咬着一块儿帕子,其中一个稳婆突然喊道:“羊水破了,快,快去准备干净的热水和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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