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我见殿下少年时(重生)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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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里的那个侍妾和庶子倒是一点幺蛾子也没闹,无声无息的,皇帝心里厌恶不曾召见,他们也知趣,不去皇上面前添堵。
    高悦行心中唏嘘。
    长姐对高悦行做出嫁前最后的嘱托,不厌其烦道:“我知道你和襄王殿下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是你脑子里始终要知道一句话,等闲却道故人心易变。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偏偏两样都占全了,你可别犯痴啊。”
    高悦行笑道:“我知晓了,长姐,我一定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你放心吧。”
    或许在旁人眼里,她像是个傻姑娘,从一开始就追随着李弗襄的脚步,捧上一颗真心也无怨无悔。
    高悦行从不与这些人争长短,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李弗襄是她可以托付一切信任和幸福的人,如果哪一天,她连自己都不相信了,李弗襄便是那个能救她于惶然之中的唯一救命稻草。
    第104章
    李弗襄度日如年, 苦苦熬过这么多年才终于等到高悦行及笄,终于可以把人娶回家。
    襄王府终于在皇帝的首肯下,真正完工, 王府里好歹没真正长了草,一块完好的黄山石运进王府里,坐落在王府的东南角上,花园里的池塘引入活水, 放了一池子的锦鲤。鹤岭上购置了一对儿白鹤。
    奴仆早早地搬进了王府, 将四处仔细的清理干净。
    处处都点缀上红色的纱绫, 恭候襄王妃入府。
    高悦行站在镜前试过了嫁衣, 后背一整只金线绣制的凤凰流光溢彩,顺着她展袖时的一举一动, 仿佛活过来一般, 高高地昂起了羽翎。
    凤冠是宫里赐下来的, 龙凤呈祥, 缀满了朱翠,沉甸甸的压在脖子上,高悦行要尽力的板起肩背,才能扛得住那千斤顶般的分量。
    工部的官员从晌后就开始清理街上的杂物和行人,华阳街沿路布置了仪仗,烟火和花灯。
    昏时。
    高悦行其实准备了一整天, 头脑混混滴水未尽。
    皇子纳妃与平民百姓家不同, 他们的礼成在傍晚, 天色刚刚沉下去的时候。
    一顶红顶榴花缎的凤與停在了高府的门前, 李弗襄一身团金龙富贵风流的衮冕亲自前来迎亲。
    高悦行闭上眼睛, 四个丫头扯着盖头的一角, 轻轻地覆在高悦行的凤冠上。
    高悦行的嫡长兄, 高明夏将她背着出了门。
    高悦行的目光安静地垂着,春夜里的风微微拂过她的盖头,她瞧见了李弗襄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条冰凉的红绸塞进了她的手里,紧接着,李弗襄把自己的手也塞了进来。
    高悦行缠住红绸的同时,也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同行的距离仅有这几步路。
    李弗襄将高悦行送进车里之后,自己上了一侧的马。
    今日驮着他成亲的,是他平日里最心爱的小红马。
    高悦行坐在车里,两侧的桌案上点着高高的红烛,衬着红色的缎子,将她的脸颊也映得通红。
    及笄后的高悦行,撕掉了曾经一直覆在身上的稚气,从穿上凤冠霞帔的那一刻起,她就是说一不二的襄王妃。
    今夜,她将以未来女主人的姿态,再次踏进皇城中。
    襄王府里,李弗襄挑了她的盖头,两人共饮了合卺酒。襄王大婚一反旧俗,不宴宾客,但是宫里皇帝替他操办,凡朝中臣子,皆有御赐的喜宴送上门,凡大旭朝百姓,接可在当地的州郡,领一份喜饼和赏钱。
    普天同喜,他真的做到了。
    今夜,京里不知道多少人在自己的院中长吁短叹,感慨世事荒唐。
    曾经差点上不了玉牒的痴傻李弗襄,摇身一变成了京中最惹眼的少年将军,西赴边境,一战成神。
    朝中最是清廉不攀龙附凤的高景,竟然将次女嫁做了襄王妃。
    依着皇帝当初在萧山猎场透露出的口风。
    襄王将来是不是皇帝还是个未可知。
    但是当今圣上已属意高氏女当皇后了。
    高悦行和李弗襄并肩在坐在喜榻上。
    李弗襄今夜反倒是异常的安静。
    高悦行颇有些不适应,于是偷眼去瞧他。
    如今的李弗襄将近弱冠的年纪,再用少年人来形容似乎不大合适,他们其实很久很久没见了,礼部将婚期定下的时候,只留给她不到半年的时间准备。
    高悦行在那最后的半年里,几乎是忙到昼夜颠倒。
    不仅仅是自己身上的一针一线。
    李弗襄贴身穿在内里的寝衣也是她的手笔。
    可是高悦行如今再看着他的脸,似乎与之前并没多少变化。
    今晚在皇宫中拜过天地之后,回王府时,皇帝指了一位宫里的姑姑跟着。
    那位姑姑名义上是贤妃的人,其实是皇帝的亲信。
    别家小夫妻成婚时,随身的姑姑是为了指导房事。
    而襄王成婚时,皇帝指派来的姑姑是为了盯着李弗襄不许他乱来。
    李弗襄认认真真地抚着高悦行的脸,道:“我不碰你,你在我身边好好养两年。”
    如今的襄王似乎是真的懂了些什么。
    双方宽解了寝衣,李弗襄贴近,将她抱在怀里。
    尽管知道李弗襄没有那种意思。
    高悦行还是不由自主的起了浑身的战栗,没有办法,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身体记忆。
    李弗襄的下巴搁在她的颈侧,轻轻用手抚摸着她单薄的脊背,误以为她在害怕,声音嘶哑出言安慰道:“别怕……”
    高悦行一听他说话时的嗓音就知道不好了。
    这个年纪的男人……
    其实在高悦行出嫁前夕,也有母亲带着姑姑对她讲了很多,其实在他们大旭朝寻常人的眼里,女儿家及笄便可出嫁,并没有那么多讲究,李弗襄是被皇帝给带歪了,是以总觉得时候不到。
    高悦行摸了摸李弗襄的脸,说:“我们房睡吧。”
    李弗襄听了这话,反应却很大,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死了,说:“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娶回家,我才不分房呢,我就要抱着你,日日见,夜夜见,一刻也不能和你分开。”
    高悦行却想起了他们聚少离多的上辈子,说:“你不能总是困在我身边的。”
    李弗襄说:“我会带着你一起的,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屋内红烛彻夜高燃。
    高悦行闭上眼,因为这一句话,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上一世,李弗襄娶她还没有这么早,算着时间要再推迟一年,那一年,是春末,他们大婚之后没几日,李弗襄立刻便要南下,替天巡狩,当时李弗襄也问过她,愿不愿意一起。
    高悦行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莫名其妙,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何时在外面颠簸过,更何况,满朝文武,也没听说谁办差时还要随身携着妻子。
    她拒绝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懂那时李弗襄眼中那难以言明的难过。
    此世,高悦行用力的回拥住李弗襄,说:“我跟你一起,你放心,无论在哪,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
    李弗襄好像被人塞了一块甜腻腻的糖果在嘴里,不,准确的说,高悦行的柔软让他觉得自己被浸在了蜜罐子里,亦或是踩在软绵绵的云端,如同做梦一般。
    李弗襄很快就忘记了身体上的异样,冲动和燥热都渐渐的退去了。
    正当烈日下生长的二郎本没那么容易克制自己,幸而,李弗襄从来都没有尝,那扇门依旧关得紧紧的,里头的欲望死命的撬,也苦于后劲不足,而不得不暂偃旗息鼓。
    他们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王府里伺候的下人一概不许近身,宫里的那位姑姑伺候王爷王妃晨起,满面红光地回宫交差去了。
    于是,阖府上下,谁也没有起疑。
    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中的内情。
    一是哑姑。
    一是高悦行信任的傅芸。
    傅芸终于到了年纪出宫,并没有归乡,而是转身投到了王府内,继续服侍高悦行。
    高悦行坐在妆镜前,终于如愿以偿,挽起了心心念念的坠云髻。
    傅芸剪了一只正怒发的牡丹簪在她的发上,笑着说:“王妃不愧国色天香。”
    高悦行婚后第一日,随着李弗襄进宫。
    皇帝摆了棋局,请她来一盘,高悦行毫不相让,将皇帝的黑子杀得片甲不留。
    皇帝小心眼的便要使坏,道:“待到明年开春,朕打算让弗襄替朕南巡,这一走可能会很久,但是他又非去不可,你独自留在京中,无聊可以进宫来陪朕聊聊天,或是回娘家小住也可。”
    他要让高悦行留在京中独守空房。
    高悦行微微一笑,说:“陛下不必忧心,臣女不怕颠簸,别说殿下只是南巡,哪怕他要西走边境,儿臣都会寸步不离地跟着。”
    皇帝闻言,惊诧地抬头看了她一样。
    他竟隐约觉出了高悦行身上那种傲立在枝头的气质。
    皇帝恍惚了一下,缓缓道:“高景养出来的女儿……你和朕年轻的时候,好像啊。”
    高悦行:“陛下何出此言呢?”
    皇帝不愿意解释什么。
    他在一年一年的老去,他曾经年轻的时光,早已随着郑皇贵妃的死而变得难以启齿。他身上背负的自以为情深的债,高悦行也只在别人的口中听过两语三言。
    皇帝如今放眼这个宫中,怀念的人都不在了,还能和他谈谈旧事的,寥寥无几。
    李弗襄不能活得像他这样。
    这是皇帝对自己亲儿子最走心的期待。
    昨日里,襄王大婚,协妻子进宫行天地之礼后,便出宫回了自己的襄王府。
    李弗襄终于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他的乾清宫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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