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凝不情愿地答道，“没有，只是发短信叫我加她k而已。”
    那双明眸突然一亮，景扬朝她伸出手，“来……”
    “……”
    都这么揶揄自己了，还好意思要人k看，钟凝不太高兴地递过手机，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好脾气了，“给，用户名那个。”
    ……
    谁知景扬才瞧了一眼，便诧异地叫出了声，“怎么可能，anna，是叫这名吗，她竟然跟我有共同好友？”
    钟凝白了她一眼，“共同好友那是我。”
    景扬快速滑动着页面，不停地摇着头，“不对不对，不是你，”她抬眸看着钟凝，似乎有点无法理解这种状况，轻声说了句。
    “是我姐……”
    “你姐？”
    钟凝怔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你之前讲过，你姐姐从伦敦调回国内工作了，难道以前也是瑞士银行？”
    景扬没抬头，无意识地“嗯”着，“行了，我知道了，她们原来真的是同事。”她停了停，将页面停在anna的资料界面上，“你看，你刚刚不是说她做过吗，我姐曾经也是，不过比她进ubs早，说不定还有可能带过她，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同一组。”
    “这世界也太小了。”景扬感叹道。
    “原来你姐姐这么厉害……”这回换做钟凝感叹了，她正要为对方回国内发展而惋惜，却听景扬语气轻快地说道，“不过她说她不习惯国内的生活，马上就要调回伦敦了。”
    景扬红唇一抿，“就这几天，我可开心了。”
    过了一阵，她嘴里又碎碎念道，“不过还是回到你这事上来，我先视奸一轮。”景扬又低下头，精心涂抹过的指尖缓慢地滑动着，一边看一边不停地摇头，“……”
    “哦，她家在wight岛那儿还有别墅”
    “这游艇如果不是她的，应当就是这群白富美里面其中一人的……身材倒是都不错。”
    “哇，还去l那里热气球节玩了，这个我好想去。”
    “还有一堆看演出的照片……这跟你还气场蛮和的。”
    半晌，景扬抬起头，捉住钟凝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亲爱的，我一点不反对你弯，快把自己卖给白富美吧，不吃亏，真的。”
    钟凝脸一红，“谁告诉你我想跟她在一起了，莫名其妙的。”
    “你就嘴硬，心里都笑开花了吧，”景扬看着她那个口是心非地样子，摇摇头重新戴上墨镜，“行了，八卦就到这里，有什么新进展再通知我，”她站起身拍拍钟凝肩膀，“记得晚上跟我去东亚社团的活动，六点半门口见。”
    ……
    19:plebar
    东亚社团的负责人是个热情的韩国女生，染着一头扎眼的深红色卷发，大概因为本科起就在伦敦读书，她的口音相较于其他人流畅正宗许多。
    “我们社团每周都会有交流活动，为国际学生提高语言水平、融入当地生活提供便利，你们其实可以考虑入社看看，”她给两人衣服贴上画着国旗的图案，还不忘递过一张社团简介。
    钟凝和景扬对视一眼，都选择了婉拒，“不了，我们还是想先感受一下。”
    酒吧里灯光昏暗，因为参加的人太多，整个房间的沙发都被撤到四周，空出中间一片场地。景扬拉着钟凝坐到吧台附近，点了杯酒便与一旁的日本女生攀谈起来。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看见这些人左肩上的国旗了吗，等会会有一小时时间，可以找你想认识的国家的人聊天，”那日本女生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努力抬高声音跟她们说着，“不过大概很多都想找母语是英语的人认识……”
    话还没说完，负责人便寻了一个扩音喇叭开始讲活动规则，果然如她所说，一小时内，非英语母语可以找英语母语的人聊天，之后可以自由活动，但前一个小时内，每十分钟必须换一次交谈对象。
    听起来倒像是快速配对的活动，钟凝不知为何冒出这个念头。
    “哎，好像蛮有意思的，”景扬来了兴致，拉着她走到人群中间，很快，一位瘦瘦高高的混血男生便朝她们走过来，“嗨，你们好。”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她们惊讶于对方如此正宗的发音，那混血笑着说道，“这里面不少人中文比我还好，不过他们都是中文系的。”他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自己，“我妈妈是香港人，爸爸是英国人，从小在香港长大，所以中文还不错。”
    钟凝眼角一跳，她觉得自己现在听到‘香港’这个词就敏感。
    想起苏苑，钟凝又开始纠结了，昨晚做的那个梦……究竟什么时候该告诉她，这件事瞬间占满了钟凝整个脑袋，她又开始如游神一般听着景扬与对方交谈，面上用淡淡的笑掩饰走神的事实。
    ……
    眼神游离之间，她突然注意到人群中一个身影，从背后看怎么这么眼熟。
    那人穿着贴身的无袖短衫，浅色短裙与细高跟，身形瘦削而优雅，纤瘦的胳膊交错置于腹前，偶尔抬起，轻轻将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别至耳后。
    ……怎么是苏苑。
    苏苑稍微侧过脸，微弯的眼眸即刻便要瞟了过来，钟凝心里有点发慌，可却为时已晚。
    “……”
    苏苑已经看到了她，眼眸微微眯起。
    “景扬……”钟凝慌乱地捏上旁边人的胳膊，几乎要捏出个印子来。
    “哎，你干嘛呀！”景扬吃痛地叫了一声，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也是一怔，“……就是她？”
    “sorry.”
    十分钟已到，苏苑俯身与正在交谈的女生道了声歉，婉拒过几个想拦下她的人，走到她们面前。
    可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混血男生便高兴地叫道，“a！youhere.”原来这两个人竟然认识。
    苏苑朝他笑笑，“好久不见，介意我们交换吗？”
    混血男生耸耸肩，干脆利落地答道，“当然不介意。”他决定买杯酒再绕一圈，不过因为跟景扬聊得很欢，走前还不忘叫她加他k。
    终于，只剩下了她们三个人。
    环境依旧很嘈杂，苏苑却始终看着钟凝，好像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真巧。”她薄唇一勾。
    那道目光太过直白，景扬当即就做了一个决定，“我去找那边的帅哥聊天，走前叫我。”
    第五章
    “好巧，”巧得钟凝手心都渗出汗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甚至开始怀疑苏苑是不是跟踪了她。
    “因为社长是我朋友，”苏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唇角勾了勾，“我在kcl上的，离这里很近，所以偶尔会来参加活动。”
    “刚才门口有招募社员，你参加了么？”她问钟凝。
    “没，想再看看。”钟凝照实答了。
    “其实你应该常来参加她们的活动，”苏苑敛起笑意，一本正经的神情让钟凝有点意外，“一年r时间很短，想提高口语找个r会更快，”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钟凝，“或者，找个r”
    钟凝当然知道苏苑第二次强调r时，指的是同性伴侣。
    “我……”她开始考虑有没有必要再跟对方强调一下自己的性向，但当这念头再次闪过的时候，她却总是记起苏苑勾起薄唇的样子，“是么，那你总看我做什么？”话便再次噎在了当下。
    “你喜欢这种方式吗？”
    见她不回答，苏苑便轻声岔开了话题。
    钟凝紧绷的神经丝毫没有放松，她环视过一周，“倒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像一样。”
    听到她的用词，苏苑禁不住笑了出来，“倒是蛮贴切的，不过，这肯定不会是我们的正式约会。”
    说得好像谁要跟你约会似的……
    钟凝脸一红，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能顺畅地说出口。
    “话说回来，你看起来好像很少去club，”并未打算再为难她，苏苑笑着转移开话题。
    “嗯……”
    刚刚那句揶揄还在耳边，钟凝脸颊的红晕还未散去，语气明显有点不自然，“景扬，刚才那个女孩，她比较喜欢club，我只在万圣节前后去过几次。”
    苏苑开口问道，“办的party吗？”
    钟凝有点意外她竟然知道，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便兀自聊起那天的事，“其实还挺有意思的，那天，我看见每个人都把血喷在衣服上，好敬业……还有各种cosplay。”
    苏苑点点头，突然笑道，“我看见你k的照片了，一身黑色裙子。”
    她竟然……还认真看了我fb。
    钟凝被这一认知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其实……那天，我想了想，还是没敢涂自己一身颜料，所以只是把脸涂白了而已……”
    苏苑看着她，唇角含着笑意。
    “很漂亮。”她夸赞道。
    钟凝脸上一热，“谢谢。”
    一瞬间，钟凝突然开始觉得苏苑其实是个好人，方才的揶揄被甩在了脑后，“你那天也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