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把脸别过一旁，拉住了母亲的胳膊，不让她上前。
    看着叶枝红肿的脸，傅霆安没有半点心软。
    如果不是要带叶星去看病，他不介意把这几个人，全部一个个的收拾过来。
    来日方长。
    他会跟他们慢慢算账。
    从叶家出来，傅七看到被傅霆安抱出来的叶星，也是一惊。
    “夫人这是怎么了？”
    “开车，让傅良在门口接着。”
    路上。
    傅七再次疾驰着送人，不敢有丝毫的耽误。
    叶星被傅霆安抱在怀里，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老公。”
    她的脸被烧的通红：“我是不是要变泡沫了？”
    “不是。”
    傅霆安回着她：“你发烧了，等看过病就会好。”
    “我脑袋疼。”
    叶星拿着他的大手，按在自个儿的脑袋上：“好疼，你给我揉揉。”
    傅霆安眉头紧皱。
    叶星的脑袋本就就有毛病，这次一烧……
    他眼底发冷，恨不得让叶家人滚过来给叶星下跪认错。
    “别碰。”
    傅霆安扣住她的手，不让她碰脑袋。
    在傅七的疾驰下，车子很快抵达目的地。
    叶星烧到了三十八度多，傅良给她挂上点滴，又趁机做了个脑部检查。
    做完。
    傅良通知着傅霆安：“傅先生，很抱歉。”
    “她的脑袋暂时好不了，而且这次高烧，对她的脑袋是有影响的。接下来，她可能会出现深度错觉，就是会更坚信自己是非人类。”
    傅霆安听得眉心直跳：“深度错觉，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她的情绪会很敏感。在现在的剧本里，她是深爱你的小人鱼，如果得不到你的回应，对她会有一定的打击性。”
    傅良说了半天。
    傅霆安总结出来要点——
    小傻鱼发了高烧，接下来可能要变得更傻了。
    她会更作一点儿，而他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傅霆安跟他结束交谈，回到病房里去看床上多灾多难的小傻鱼。
    “傅七。”
    傅霆安抬眸，对站在门口的傅七淡声道：“回趟老宅，让老太太送块开过光的东西过来，跟她说是叶星要用。”
    “好，我明天就去。”
    傅霆安不是封建迷信的人，但面前的傻鱼，从第一次闯进他的视线里，就是个小可怜模样。
    再这么下去，小可怜的脑袋，怕是永远也好不了。
    输液输到凌晨，终于结束。
    叶星被傅霆安抱着回到栖园，从头到尾都没醒一下。
    时间在黑暗里流淌着，直到晨曦带来光亮，一切开始慢慢苏醒。
    傅霆安后半夜回来后，也没怎么合眼。
    他守到快天亮，见叶星的情况稳定，才放心休息。
    叶星揉着眼睛，入目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呆了一下，想叫人，却在看到他脸上的疲惫后，把声音咽了回去。
    傅霆安总是会很早起床。叶星难得看见他没睡醒的样子，很新鲜。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
    叶星注视着面前好看的脸庞，越看越喜欢。
    不知看了多久。等叶星快要再次睡着后，傅霆安可算醒来。
    他醒来后，没去公司。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
    “老公，抱。”
    发烧过后的叶星，愈发娇气。她坐在床边，晃着脚：“我不能走路的，会脚疼。”
    她的脚伤已经好了，就算下地，也根本不会疼。
    可在自家老公面前，娇气小鱼压根不愿意踩在地上试一试。
    傅霆安为了让她待会儿能吃药，由着她作。
    喂药的过程依旧艰难。
    叶星在尝了第一口药后，果断不顾脚疼，光着脚跑回卧室，躲避傅霆安手里的药。
    她不止得喝药，今天还要再去输个液。
    想到这儿，傅霆安就头疼。
    他最初选择联姻时，就拟定好了婚后协议。
    协议规定，两个人互不打扰。
    可现在……
    他一手拿着药，一手拿着水杯，站在卧室门口，深深觉得该吃药的是自己。
    “叶星。”
    傅霆安看看紧闭的门，冷了声音：“出来吃药。”
    “我不。”
    叶星跟他隔着门，虽然很想出门要抱抱，但依旧硬生生忍着。
    地板上铺了层厚厚的棉地毯。叶星坐在地毯上，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她委屈道：“我都说了我没有生病。”
    “老公。”
    她抱紧自己，抵着门，问出多日来一直被忽略的问题：“你爱不爱我？”
    上岸的小人鱼，是一定要得到爱的。
    老公虽然会抱她，陪她，但却从来没有跟她说一句——
    我爱你。
    现在，不想装傻的小人鱼，鼓足了勇气，要面对现实了！
    “你不能撒谎，要认真回答。”
    她的问题，透过门，落入傅霆安的耳畔，让后者怔在原地。
    傅霆安从来没被逼问过这种问题。
    不。
    应该说，像叶星这样，在他面前作上天的，放在以前也从来没有过。
    “你先出来把药喝了。”
    傅霆安顿了顿，将她的问题跳过：“只要你把药喝了，就不会变成泡沫。”
    叶星听他逃避这个问题，心底一片怆然。
    她明白了。
    她现在就下载地图，找她回家的路。
    “叶星。”
    傅霆安听里头没了动静，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有用。他糊弄道：“这药是专门防止人鱼变泡沫的。”
    “你——”
    傅霆安的话还没说完，叶星已经打开了门。
    她站在他面前，略显苍白的漂亮脸蛋上，眼眸一片平静。
    “药给我。”
    傅霆安：“……”
    傅霆安怀疑的把药递给了她。
    心如死灰的小人鱼，接过药，一饮而尽。
    饮完，她再次关门，红着眼圈喃喃：“爱过。”
    以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