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初吻日记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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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雪场人并不多,举目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天幕透蓝,踩雪的时候有咔吱咔吱的脆响。
    纪时衍猜到了她应该不会滑雪,所以打算今天教她怎么躲避障碍物和刹车。
    但是看到旁边的情侣正抱在一起拿一根棍子打情骂俏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失算了。
    可能没有多少刚恋爱的女生,是真的想来这里学习如何滑雪。
    于是男人决定临时改变策略。
    他把滑雪服抱过去给她换,纪宁很快自己穿好衣服和鞋,准备换手套的时候,看见男人修长手指握着滑雪杆看她。
    纪宁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涌上来咽下去涌上来咽下去,最后还是开口了。
    她指指他的手:“你没有换手套……”
    反正也是最后一期了,她硬着头皮问:“是准备先帮我套手套吗?”
    男人站在那似乎顿了几秒,这才把滑雪杆放到一边,走到她面前,声音隐约带笑。
    “行,我给你换。”
    她觉得自己耳垂应该已经憋红了吧,但幸好戴着帽子他看不到。
    少女展开手指,往前伸。
    她手指也生得漂亮,笔直又瘦长,他莫名想到在哪儿看过的视频,是只小白猫在主人给剪指甲的时候主动张开爪子,很是听话。
    男人垂了垂头,看着她水红色指尖:“涂指甲油了?”
    她缩了缩手指,没想到这也能被他发现。
    是为了仪式感昨天才找美甲师做的,她没跟他解释甲油胶和指甲油的不同,想必男人也很难理解二者的差距,只是心里隐约想着……该不会又要被笑吧。
    不过他看了这么久,应该也觉得挺漂亮?
    目睹男人盯着她的指尖好一阵,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开始搜刮直男字典,寻找赞美之词的时候,听到男人开口了。
    纪时衍给她套好手套,同时说道:“涂指甲油对身体不好。”
    等了好一会的纪宁:???
    她深刻觉得,以后除了“颜值扛把子”和“演技派顶流”之外,类似“世界第一直男”这种投票,她爱豆也能摘得桂冠。
    滑雪前纪时衍教她动作,她双脚和肩同宽,确认好重心后抓着滑雪杆开始比划,转头问他:“是这样吗?”
    他闲散走到她身后,就着她的手握住杆子,仿佛是为了视野更开阔,他头往前探了探,像是抵在她肩膀上。
    她肩膀霎时僵住,似是一瞬被冻成了冰块。
    “这样,”男人动作了两下,感觉到什么,“肩膀怎么这么硬?放松一点。”
    他退后的时候,她肩膀终于开始自然放松。
    理论知识学完之后就开始实践,纪宁觉得自己学艺不精完全不是因为不努力,也不是老师教的不够好,而是这位老师成了一个干扰项。
    试问谁能在爱豆枕着自己肩膀的时候去学习知识?
    她觉得美色当前,分心去学习如何滑雪,是对帅哥的侮辱。
    上场前她杞人忧天地问纪时衍:“我应该不会死吧?”
    完全不知道她问的什么鬼问题,男人失笑:“胡说八道什么?”
    结果没一会她就开始了各种险之又险的姿势和走位,纪时衍想让她刹车,但又怕她不仅忘了怎么刹车还越慌越乱,只好站在树边扬了扬手:“重心转左脚,往我这边滑。”
    她紧张得声音都在抖:“不会撞到你吗?”
    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他那边倒,男人上前两步一抬手,抱住她的腰。
    纪宁停了下来。
    他被冲击力弄得后退几步,幸好后面有树,二人都没摔跤。
    “别滑了。”
    男人带着轻喘的呼吸落在她发顶,似是真的有些后怕:“你没死,我得被你吓死。”
    纪宁感受着腰间的禁锢,眨了眨眼睛,听到心跳得很快。
    “但你不是接住我了吗?”
    过了会,他叹一声,又仿佛是在笑。
    “是啊,接住你了。”
    滑雪算是不能继续了,纪时衍就带着她去堆雪人。
    堆着堆着突然从哪开始了雪球接力,纪宁被砸了两下,她作为高阶玩家自然不肯认输,揣了一口袋雪也加入了战争。
    最后她玩到体力全无,盘腿坐在雪地上大口呼吸,男人老妈子似的装了杯热水过来,递给她。
    纪宁喝了一口,问:“刚刚怎么没看到你?”
    “我不玩这些。”
    她又回忆了一下,“刚看你举着手机,是在拍照吗?”
    他颔首。
    纪宁伸手出去:“拍成什么样了?给我看看。”
    “放那边充电了,”男人道,“拍的很好。”
    “嗤。”她也彻底放松下来,眨了眨蕴着水雾的眼睫,累得声音转轻,“我才不信。”
    录完滑雪和雪仗已经是下午了,吃完晚餐,二人沿着江散步。
    没在路边站一会,节目组的信函就发了过来。
    她打开:【最后一期的录制已经结束,《初吻日记》第一季到此杀青,感恩所有相遇。】
    老实说,纪宁确实是蒙了一下。
    这尽兴的一天突然被画上个休止符,像是点明了某些让人还心存侥幸的瞬间。
    夜晚的风有点刺骨,她鼻子被吹得通红,吸了吸鼻子,转头和他说:“拍完了。”
    “嗯。”
    男人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内显得愈发不清晰,他说,“天很冷,先回去吧。”
    她点头,倒退几步才转了身,手放进口袋里,抓了抓羽绒服里软绵绵的绒。
    好像结束得太快了,又好像还没有结束,突如其来的告别总是让人很难分清一切。
    走出去两步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她接起电话的瞬间,身后的路灯忽然一盏盏地亮了。
    乐声比所有动静更快地抵达她耳边——
    此时风再起,呼啸而过的风声中她转过头,长发被吹得四下纷飞。
    他就坐在路灯下,怀里抱着把吉他,修长手指轻扫和弦,开始沉声唱。
    男人一句句歌声仿佛把她拉回现实和虚拟的临界点,她往前两步,听到他清晰的曲调。
    “这夜色太紧张/时间太漫长”
    这一秒他抬眼看来,骤停的吉他声再度开始缭绕——
    “我的姑娘”
    “你在何方/望着月亮”
    男人嗓音低沉,这首歌没有话筒,好像是给她一个人唱的。
    那句“我的姑娘”极尽婉转缱绻,仿佛呓语就在耳边,一声声一句句,搔得人心口发痒,舌尖滚烫。
    最后一句时,她听到他好像改了词。
    这张脸在灯光下愈发温柔,吉他声流泻而出,像转开了就不会停下的八音盒:
    “你在何方”
    “在我身旁”
    ……
    他在昏黄路灯下,有树叶沙沙响。
    江面倒映亭台楼榭,远处明月高悬,月华如练。
    仿佛是一生只配拥有一次的,量身定制的梦境。
    ——
    那天她回酒店的时候宋瑜在洗澡,宋瑜洗完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在背剧本。
    “你在干嘛?背剧本?”宋瑜偏了偏头,“综艺不是拍完了吗?”
    “是啊。”纪宁说。
    “你不哭吗,”宋瑜很是惊奇,“我看女嘉宾在最后一期都会哭的,哇哇大哭,在哥哥的怀里哭到哽咽。”
    “也不至于哇哇哭吧?只是综艺结束,又不是生活结束了。”纪宁说,“可能因为玩的太开心,导致后面有点忘记是最后一期了,没有来得及酝酿情绪。”
    “你少来,你哭还要酝酿情绪?你三秒眼泪就来了好吗?”宋瑜把身体乳带到床上,边擦边问她,“怎么不悲伤,跟我分享下。”
    纪宁没有跟她分享情绪,而是把项链取下来,放到她跟前。
    “你还记得这个牌子吗?”
    宋瑜看了两秒就确定:“怎么可能不记得,它化成灰我都……”
    她忽然打住,看向纪宁:“纪时衍送的?”
    纪宁点了点头,恍惚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cp粉的角度,纪时衍已经爱你爱到走火入魔向全世界宣誓主权了,你们俩的爱情值得载入史册!双击夫妇是真的!”
    纪宁看着她,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但是站在你朋友的角度,就没有这么简单。”
    宋瑜一瞬之间平静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喜欢他,你们之间的感情你本来就带着滤镜,和cp粉一样,很难客观。”
    她耸肩:“我以前喜欢一个男生,他回头看一眼后面的课表我都觉得他在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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