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羽抱着孩子站起身，还有些激动。
    两个人相顾无言，默默注视。
    花黔及时出声：“晚上一起吃饭吧！”
    戚瑶还没有回答，顾秋羽先行一步说道：“不了，我和瑶瑶还有些事情，明天决赛之后再约吧！”
    顾秋羽心里憋了太多得话，好不容易等到比赛结束，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放人离开。
    戚瑶这会也只想跟闺女在一块，便默认了顾秋羽的说法。
    一家三口顺着人流一起出了体育场。
    顾秋羽全程都抱着孩子，一刻也没有松手。
    到了停车场，戚彤看了看顾秋羽那辆黑色的车，有些兴奋：“妈妈，这就是爸爸的车吗？”
    戚瑶摸了摸她的头：“这个你要问你爸。”
    戚彤又用手揪着顾秋羽的大衣下摆：“爸爸，这个是你的车吗？”
    顾秋羽打开车门，将戚彤放进了后座：“是爸爸的车。”
    他侧过身子，让戚瑶上车，心里想的却是车后面需要装个儿童座椅，不然一个人带孩子的时候不方便。
    一家人出了停车场，顾秋羽首先征求闺女的意见：“彤彤想吃什么？”
    戚彤歪了歪头，看了看坐在一旁出神的戚瑶，小声嘀咕道：“爸爸，我想吃肯德基。”
    顾秋羽还没说话，戚瑶一眼横过来：“戚彤小朋友，最近你都吃多少肯德基了，能不能有点自控力，这个不可以。”
    戚彤眼神求救似的看向顾秋羽。
    小顾同志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闺女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除了肯德基，没有别的了？”
    戚彤嘟着嘴巴：“爸爸你也听妈妈的吗？”
    顾秋羽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的对，咱们家你妈做主。”
    戚瑶耳尖一下子红了，她十分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说道：“肯德基不能吃，吃点别的。”
    戚彤想了半天：“那就吃红烧肉吧，我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了。”
    戚瑶想了想，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上班，确实好久没给闺女烧一顿像样的晚饭了。
    “待会去超市的时候停下，我买些菜带回去。”
    顾秋羽：“好。”
    车子经过超市的时候停了下来，戚瑶带着孩子先进去，顾秋羽找了个车位将车停下，然后跟了进去。
    因为考虑到还有一个大男人，戚瑶买了很多菜，戚瑶坐在车内，顾秋羽推着车跟在后面。
    一家三口逛超市的感觉，让他满足到不行。
    原来跟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买东西这样的小事都能让人从身心感到愉悦。
    戚彤还偷偷指挥着顾秋羽拿了一堆零食。
    小顾同志头一天当爹，就几乎将溺爱写在了脸上，闺女说啥买啥，眼睛都不眨地往购物车里塞东西。
    戚彤还拿了自己水心很久的一套芭比娃娃换装玩具。
    戚瑶无可奈何道：“你这样会把她宠坏的。”
    顾秋羽失笑道：“这就叫宠了？我觉得还差的远呢……”
    戚瑶：目测，这是个熊孩子家长。
    买完东西，车子一路开进了戚瑶的出租房。
    这个陪了她三年多的小套房很快就要被收回去了。
    顾秋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东西进了电梯，倒是戚瑶，只捧着那套芭比娃娃，一身轻松地上了楼。
    开门进屋，戚瑶先将手上的玩具放下，然后回过头来抱孩子。
    戚彤搂着顾秋羽的脖子不肯松手。
    新晋老爸：“你忙你的，我陪孩子玩。”
    戚瑶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带着一堆食材进了厨房。
    戚瑶一消失，彤彤小朋友就跟献宝似的把她所有的玩具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找了出来。
    “爸爸，这些都是我的玩具，你喜欢哪一个？”
    顾秋羽一眼扫过去，洋娃娃，小熊，拼图，小汽车……啥都有，但是基本上缺胳膊少腿，几乎找不到完整的东西。
    戚彤兴奋地拿过刚刚新买的芭比，非常粗暴地扯开了包装盒，乐滋滋地跑过来跟爸爸分享。
    “这个芭比我想买很久了，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跟妈妈说过。”
    “为什么？”
    顾秋羽怕外包装伤了她的小手，接过玩具帮她拆开。
    戚彤嘟了嘟小嘴，看了看还在厨房的戚瑶，小声说道：“因为太贵了，我不想乱花钱，妈妈上班可辛苦了，还老是加班。”
    顾秋羽心尖一疼，苦涩的味道从心里泛上舌尖。
    他看了看周围，小屋子虽然温馨，但是装修非常的简陋，只是简单的粉了粉白，家具虽然一应俱全，但也都是旧的。
    角角落落都能感觉到这些年娘俩过得不容易。
    他抬手摸了摸彤彤的脑袋，颤着声音说道：“以后，想要什么，跟爸爸讲，什么都买给你。”
    戚彤眼神一亮，悄声道：“真的吗？”
    顾秋羽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嗯，爸爸跟你拉钩。”
    戚彤笑嘻嘻地伸出手，还特地看了看厨房里的戚瑶，然后小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顾秋羽陪着闺女玩了一会玩具，戚瑶就端着菜上了桌。
    土豆红烧肉，可乐鸡翅，炒青菜，还有一个蛋花汤。
    简单，美味。
    戚彤从沙发上站起身，到厨房洗了洗手，穿上吃饭的兜，就自己坐在了饭桌前面。
    顾秋羽也没等戚瑶盛饭，自己动手，还顺便帮她带了一碗。
    戚瑶也没有见外，接过手坐在了一旁。
    顾秋羽看着一桌的菜，心尖更疼了。
    以前戚瑶从来都不下厨，连煤气灶都不会开，现在却能做出这么一桌很不错的饭菜。
    他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混蛋。
    如果当年早点发现她的异样，或许今天就不会这样。
    戚彤吃饭的时候很是规矩，自己做的端端正正的，也不要别人帮忙夹菜，遇到够不着的才会喊戚瑶。
    顾秋羽看了半天，自己没吃几口，全都看着娘俩吃了。
    他有些苦涩道：“你把彤彤教的很好。”
    戚瑶抬起头，惊喜道：“是吗？杜妍茜一直说闺女跟着我迟早变成大魔王，你还是第一个夸我教得好的。”
    顾秋羽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彤彤很好，你也很好。”
    戚瑶没说话，沉默地巴拉了一口饭菜。
    一家三口的第一顿聚餐就在偶尔的几句交谈里结束了。
    吃完饭，顾秋羽将戚瑶赶到了一旁，自己收拾东西进了厨房。
    戚瑶端着站在厨房边上，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说道：“以前，你好像不会洗碗来着。”
    顾秋羽以前住的地方都有阿姨，自然用不着他来动手。
    顾秋羽将盘子上的水擦干净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轻声说道：“去国外留学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一个做的，洗个碗而已，又不是很难。”
    听到以前的事情，戚瑶没再插话。
    两个人之间有太多的的空缺需要填满。
    这分开的五年谁都不在谁的身边，各自的生活怎样，都是有自己才能体会。
    戚瑶在想着顾秋羽这些年留学国外，一个人肯定过的也不容易。
    而顾秋羽看着戚瑶和沙发上的孩子，觉得这些年真的是苦了娘俩，以后的日子一定加倍的补偿回来。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陪孩子玩。
    今天大概是彤彤觉得最快乐的一天了。
    天色早就黑了下来，外面逐渐亮起灯火，彤彤玩了一会就揉了揉眼睛，可是她舍不得爸爸离开，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觉。
    戚瑶收掉她手上的玩具，强硬道：“时间不早了，明天妈妈还有决赛，需要早起，快去睡觉。”
    戚彤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顾秋羽，蹭蹭地爬了过去，搂着老父亲的脖子，可怜巴巴地问道：“妈妈，彤彤今天能跟爸爸一起睡吗？”
    戚瑶简直对这个看见爸就忘了妈的闺女服气，她假装生气道：“彤彤，你是有了爸爸，就不要妈妈了吗？”
    戚彤摇了摇头：“妈妈，我就是怕……爸爸走了，就不回来了。”
    小姑娘的话让两个人心里都是一紧。
    戚瑶从来没有这一刻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孩子是需要父亲，渴望父爱的。
    而顾秋羽却是心疼的不行，他的小姑娘在他就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多少罪。
    他抬起头看向戚瑶：“我能留在这么吗？”
    戚瑶看了看闺女，再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两个人如出一辙的眼神看的她心头一晃，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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