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52章 我总是愿意为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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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车窗摇下,简长晴也看清了车内坐着的人,她暗自惊讶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傅老爷子会找上他。
    “简小姐,是否方便聊一聊?”傅老爷子坐在车内,他语气平淡,似乎只是一场闲聊。
    然而简长晴明白并不是怎么回事,即便她不方面,请她聊一聊的事,也不会搁浅,只是‘请’她的动作就不那么温柔就是了。
    “看来我是不能拒绝了?”简长晴笑笑,早以预料到结果。
    傅老爷子早已经收回了首先,他的态度已经给出了答案。
    彪形大汉打开了车门,对着简长晴说道,“简小姐,请吧。”
    简长晴没有选择,只好顺着他的指向上了车。
    简长晴一上车,车就发动了,与此同时,坐在她身边的傅老爷子也开口了,“简小姐看上去很淡定,是有所依仗有恃无恐吗?”
    “不如说我相信傅老先生不会伤害我。”简长晴换了一个说法。
    傅老爷子笑了一声,“小丫头挺会说话的,难怪能哄得住我那个孙子。”
    提到傅念琛,傅老爷子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一方面,他为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子嗣骄傲,一方面他又因为孙子太出色而气恼,不然怎么会让他有机会反将自己一军,让他选入眼下的僵局。
    简长晴不知道傅老爷子的苦恼,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境。她能有什么值得被傅老爷子如此大费周章的请一趟聊天的,思来想去也只有和傅念琛有关了。
    自从傅老爷子意味深长的感慨了那么一句之后,就再也没开腔说话了。
    车子越开越偏远,最后在市区外,半山的一座别墅停了下来。
    这处山清水秀,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是个很好修身养性的地方。
    简长晴身旁一边一个彪形大汉看管,生怕她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跑,只是这种地方,她就是想跑,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简长晴进了别墅,能够一眼就看出,这里有生活的气息,想来是有人常住的,并没有空着,至于傅老爷子是和谁在这里常住,简长晴不用多费心思去想也知道不会是傅老夫人。
    “随便坐吧。”傅老爷率先在沙发上坐下了。
    简长晴也不客气扭捏,找了一处隔着傅老爷子有段距离的位置坐下。
    不知是不是简长晴的错觉,只是几日的时间而已,简长晴就觉得傅老爷子似乎苍老了一些,上次见他,他还染着一头黑发,脸上周围也没眼下这般明显,现在的他,黑发里已然露出银丝,眉头的皱纹更是明显。
    看来上次的交锋,傅老爷子并没有如愿。
    “你就不问问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傅老爷子等了有一会儿,都不见简长晴出声,她的脸上很平静,一点都不慌乱,似乎并不因为被突然‘请’来而受影响。
    “傅老先生不是已经和我说过了,找我聊一聊,我洗耳恭听。”简长晴谦逊的微微颌首,等着傅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短短的时间内,傅老爷子大致对简长晴有了一个定位认知,是个嘴皮子厉害的,她此时的淡定,不是色厉内荏,而是她切实的不畏不惧。
    “如果我找你来是想谈谈你和念琛的事呢?你该知道我们傅家是什么样的门第,你做我们傅家的孙媳妇,还不够格。”傅老爷子高高在上,挑剔着简长晴的不是。
    这种老腔调,简长晴不知听了多少遍,也难怪傅老爷子和傅老夫人能维持婚姻这么久,他们的观念从某一方面来说,还是很协调一致的。
    “您是吗?”简长晴反问着傅老爷子今天请她来的目的,是否如同他所说的那般。
    傅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眼中迸发着一种近似尖刻的厉光,“要是我让你离开念琛,什么要求都随你开呢?”
    “您是吗?”简长晴不答反问。
    傅老爷子总算是明白过来傅念琛为什么会顶住压力非要娶她不可,并不是随便找了一个即可,这个女孩身上的韧劲,还有遇强则强的倔劲,是他也鲜少见的,她身上的倔,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无畏,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冲劲。
    傅老爷子沉默了一下之后,又笑了起来,“放心,我不是那种只顾门第的老顽固,只要你们年轻人心甘情愿,我愿意成全你们,甚至可以成为你站立傅家的靠山支柱。”
    “但是?”简长晴可不相信天上会白白掉馅饼下来。
    “只是将心比心,也希望你能帮着劝劝念琛,让我这把老骨头能安享晚年。”傅老爷子意有所指,他的目的才不是去管傅念琛找谁做媳妇,娶个什么样的老婆,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傅念琛都那么大了,早就不受他们所规束,说到底,也是他如今没那个心思去管那些个闲事,他迎来了第二春,有了能弥补他年轻时求而不得的机会,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其他人。
    傅老爷子的话没说的太透,也许是他自己大概也知道一大把年纪还闹出这样的桃色事件,实在有些没眼看,才会说的这般隐晦。
    简长晴装傻充愣,“傅老先生是念琛的长辈,应该知道他的性格,要是我能轻易说得动他,那他就不是傅念琛了。”
    傅老爷子一拧眉,他不得不承认简长晴说的对,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傅老爷子也不气馁,他气定神闲,语气之中带着微恼,“他臭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到底傅老爷子也坚持让简长晴来担任劝说傅念琛的事情。
    即便如此,傅老爷子也没就此放过简长晴,“那天听小舒说,你在鼓动她离开我?还威胁她性命?”
    见傅老爷子这语气,简长晴知道他这是秋后算账来了,当时的情况复杂,她这种小鱼小虾还轮不到来收拾她,现在傅老爷子没了旁的事分心,也没有能护在她面前替她挡去所有的人,正是算账的好时候。
    “用威胁这样的字眼实在太过,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了利弊而已。”简长晴抠字眼,撇清自己的关系,虽然她也知道这样做的效果不大,但起码服软的态度还是要有的,现在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要是简长晴正面硬刚,以傅老爷子的脾气说不定当场就把账给算清了,也不用等傅念琛来。
    “那你也给我分析分析。”傅老爷子冷哼一声,对于简长晴的耍滑头,一清二楚。
    “我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爱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后悔,心里爱的人是谁。”简长晴将当日曾经问过董舒的问题转述了一遍。
    傅老爷子一开始闲散的态度立马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哦?那她是怎么回答的?”
    傅老爷子很是在意董舒的回答,或者说他最在意的是最后一个问题,董舒心里爱着的那个人是谁。
    以傅老爷子对董舒那么宝贝的态度来看,单单只是图她年轻貌美这点实在说不过去,这其中定然还有什么渊源。
    “她都没有回答。”简长晴如实说道,“不过看得出她心里确实是有一个人。”
    这句话,让傅老爷子眉开眼笑,显然他把自己代入进了董舒心里人的角色。
    “你们不会明白的。”傅老爷子叹了口气,满是寂寥,“你们都用世俗的眼光看我们,又怎么会明白呢,反正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半截身子都入土,脚都踩在了棺材里了,还怕什么,年轻的时候我没能护好她,老了,我不能再护不好她。”
    简长晴心想傅老爷子嘴里说的两个她,只怕不是同一个人,而傅老爷子之所以固执于董舒也有了原因。
    “这次我看,谁还能阻止我!”傅老爷子掷地有声,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从傅老爷子这几句话之中,简长晴大致能猜到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而很快,傅老爷子的话也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正因为我饱受门第之苦,所以我更加不会拆散你和念琛,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不能和心爱人的在一起,是什么样的痛苦心情,所以我更不会将这些痛苦转过身来加诸于你们。”傅老爷子忆起往事,深深的长叹一口气,脸上写满了追忆和怀念。
    记忆中的人总是美好的,如同白玫瑰和红玫瑰,得不到就成为了明月光和朱砂痣。
    “可是董舒不也才十九岁。”不管怎么说,错过就是错过,董舒也不是当年他心心念念忘不掉得不到的人。
    “我知道,她就是她,她回来找我了,她一定是放不下我,回来找我了,样子都没怎么变,性子倒是变了,不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给不起她承诺,给不了她名分的时候了,我不能再辜负她了。”傅老爷子已然着魔。
    看来是董舒长得像傅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恋人,移情作用,将未能圆满的情愫全部转嫁到了董舒身上。
    听起来是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但是简长晴就是没有办法被感动,甚至隐隐觉得有哪不对劲。
    “这种心情,我想长晴你能明白。”傅老爷子语气一变,甚至在对简长晴的称呼上都变了。
    简长晴暗暗腹诽,原来傅老爷子饶了一大圈,还是想拉拢她。
    “明白,明白。”简长晴决定虚与委蛇,毕竟是在傅老爷子的地盘上,她还不知道自己要是一直和傅老爷子作对,会遭遇什么情况,不如先假意顺从,等傅念琛来,再做打算。
    见简长晴透了口风,傅老爷子总算是有了笑意,他收起刚才的凄苦,甚至让人给招呼起简长晴来。
    “我以为通知了念琛过来,只要他一来,我就放你们回去。”傅老爷子说的轻巧,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简长晴但笑不语,对于傅老爷子的打算也是心里有数。
    “我多嘴问一句,颜丫头回来了吧。”傅老爷子突然提起了颜若涵,而且听他的语气,还不陌生。
    简长晴点点,一时摸不准他突然提起颜若涵来是为的什么。
    傅老爷子端起面前的热茶,打开茶盖吹了吹,“听说她订婚了,还和未婚夫一起回国了,你们见过她了没有,见过她未婚夫没有?她未婚夫怎么样?”
    傅老爷子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抛出,他似乎专注着他手中的热茶,可是简长晴却知道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他在等着她的反应。
    “都见过了,是个很杰出的青年。”简长晴回道。
    “哦?你说说看,是什么个杰出法。”傅老爷子坚持不懈的问着颜若涵的未婚夫。
    “为人体贴,事业有为。”简长晴笼统概括,她也只见过一眼,又哪知道的那么详细,她说的这些,也只是通过媒体的报道,还有那天聚餐的仅有印象罢了。
    不过好在,傅老爷子也没追问下去,他又回到了颜若涵身上,“颜丫头对念琛用情很深,她……”
    就在这时,傅念琛从外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
    “我的老婆在外人面前夸别的男的,是你男人不够好吗?”
    简长晴转头朝身后望去,寻着声终是见到人,她一直淡定的神色终是绷不住了。
    傅念琛闲庭漫步而来,可是仔细去看,便知道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没几下就来到了简长晴的身边。
    “难道我不是为人体贴,事业有为?嗯?”傅念琛走到简长晴面前,低声质问着望着他,目光灼灼的人。
    简长晴摇摇头,然后又意识到什么,再点点头。
    “你这是什么答案,是还不是?”傅念琛话音中带出了点点笑意。
    “你很好,比谁都好,比谁都要体贴有为。”可以说,简长晴的求生欲很强了。
    简长晴的回答,让傅念琛满意了,只是他依然没有放弃追究权。
    “回去再好好收拾你。”傅念琛俯首在简长晴耳边小声低喃。
    他的声音极具磁性,低沉喑哑,是声控的福利,即便不是声控的简长晴也不由心跳加快,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这让被干晾着的傅老爷子很是不快,也对傅念琛在人前不为所知的一面大感意外,他惊奇的看着傅念琛,又看了看简长晴,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谁更厉害的好。
    “咳咳——”傅老爷子试图通过咳嗽来告诉两人,他们的处境,还有人在呢。
    傅念琛这才意识到傅老爷子存在似的,“爷爷,如果你想见我,大可以让人通知我一声,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通知?傅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这么一个大忙人,我通知不到,请不过来,只好拜托长晴给你捎个话了。”
    这些日子,难道他就没有试图联系过傅念琛吗?只是他一直避而不见,躲着他而已,不使用非常手段,只怕他一直会逼避着不见。
    傅念琛一点难为情都没有,他耸耸肩,“那现在我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能做到傅念琛这么坦然无谓的人,实在不多了简长晴在心里暗暗赞叹,然后默默做下了小笔记。
    “为的什么事,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傅老爷子觉得他这是在明知故问。
    傅念琛没急着回他,而是按着简长晴,一同坐下,“爷爷,我没有读心术,猜不到你的心思,要是我猜错了,你又觉得我是故意气的,你在气出个好歹来了,那我不就是不孝了,这罪名我可担不起,不如你还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傅老爷子觉得他现在就已经被这个小王八蛋气出了好歹,别说他这脾气不知是随了谁,就是他说话的噎死人劲也不知道是随谁。
    “你还在我面前耍花花肠子,人是你从这里带走了,我找你来这,你心里没点数?”傅老爷子气性都上来了,这孙子也不知是不是专门生下来克他的,不如别姓傅,姓魏去好了。
    傅老爷子直接把傅念琛打入傅老夫人的阵营当中去了。
    “别气别气,有话好好说,我这不是在这了吗,你看我都坐下来了,这想要解决事情的态度还不好吗?”傅念琛摊了摊手,举止闲散。
    傅老爷子还真对他这话说出个不是来,转而一想,他叫傅念琛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是来和他算账的。
    “人是你带走的,自然也该有你带回来,只要人回来了,以前的所有事,我都既往不咎了。”傅老爷子一摆手,颇为大气。
    他是不想追究了,但是也要看傅念琛答不答应了。
    “爷爷,你这不是难为我么,人是我带走的,可那天你也在场啊,我还以为你是自动放弃了她,不然也不会默许奶奶把人带走的吧。”傅念琛很是为难道,“现在你又让我去奶奶那把人要过来,我怕是无能为力啊。”
    傅老爷子听到傅念琛说起那天的事,就一肚子气,那天的对峙,他落于下风,这才看着老太婆把人带走,那哪是他默许的,根本就是情势所逼,势不如人。
    只是这话傅老爷子说不出口。
    “你傅念琛的能耐,我还不知道,没有你无能为力的时候,只有你不想的时候。”作为傅念琛的爷爷,傅老爷子自是知道他这个孙子有多大的能耐,都说傅家出了这么一位人物,傅家只怕又会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了。
    无论是儿子还是孙子,都非常有出息,然而这就更衬得他这个老一辈的人黯淡无光,他汲汲营营了一生,也不如儿子走的远,而且现在正是他的关键时候,要是能够再上一层,傅家又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儿子能有这么出息,作为老子,傅老爷子应该很是得意,可是儿子超过老子,这让他面上很是无光,并且儿子的政路坦途,也和他毫不相干,他出的力极为有限,基本上全是依靠傅老夫人培养和指点,可以说儿子是被一个他憎恶看不上的人一手送上如此的神坛高位。
    而傅念琛,还不到他老子傅锦程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傅锦程年纪已有的城府。
    傅老爷子从不小看傅念琛,即便他走的不是仕途,可只要他想,总有人能在他面前铺上一条青云之路。
    “没想到爷爷对我的期望这么高,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傅念琛嘴里这么说,可是脸上却一点受宠若惊的神色都没有,很是平静,他转而问向身侧的人,“你呢?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虽然傅念琛用的问句,但简长晴觉得自己要是摇头说半个不字,一定会被记上小本本的。
    于是简长晴连忙点头,“你是无所不能的。”
    得到简长晴的回答,傅念琛眼中有了兴许笑意。
    而他俩人的小动作被傅老爷子看在眼中,他换了一个攻略,“长晴的意思,也是想让你把小舒带回来,你不想让长晴失望吧?”
    傅老爷子用眼神暗示着简长晴,他以为刚才他们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互帮互助。
    “是吗?”傅念琛专注的看着简长晴,等待着她的答案。
    “长晴,你回答念琛啊,你刚才在我面前,是怎么和我说的。”傅老爷子也在催促着,他觉得简长晴也许就是打开傅念琛的一个突破口。
    简长晴没有想到自己被推到了风尖浪口,进退不是,说真的,她并不想掺和到里面去,这些到底都是傅家的家事,只是傅老爷子误会了她刚才的虚与委蛇,以为她们达成了共识,她会站在他那边帮他说话,然而她并不想管他们这些事,也不想站队。
    于是简长晴只好朝着傅念琛使眼色,让他不好专注于自己。
    可是傅念琛的目光却紧锁在她的身上,根本就不为所动,对于她眨巴眼睛所释放出的意思,也视而不见。
    “你不是总质疑我的心意吗,现在你该明白,只要你开口,让我去做的,不管是什么,我总是愿意为你做到,满足你的心愿。”傅念琛微微垂着头,满眼都是简长晴的身影,低声浅浅的对着她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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