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chapter6 忧鬱最终将我吞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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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学有跟我说她有寄包裹到家里,你这几天帮我收一下,谢谢。」季苡洁打电话跟季苡嵐说。
    「知道了。姐……我有话想跟你说。」季苡嵐的脸色黯淡,语气听起来十分无力。
    「你有话快说,我现在很忙。」在电话的另一头,能清楚听到季苡洁敲打键盘的声音。
    「我其实跟同学相处的不是很好。」季苡嵐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哀伤。
    「你跟同学相处不好,你要想想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不要说去责怪他人,这些是你出社会前就要学会的。」
    「知道了。」季苡嵐说完便掛掉电话。
    虽然她知道季苡洁最近的工作繁忙,导致没时间跟她聊太多话,但听到她这么冷酷地说这些话,不免让她感到更难过。
    有一天季苡嵐的肚子不太舒服,她去肠胃科诊所看诊,但医生认真仔细评估完后,却皱起眉头,「同学,你说你的肚子不舒服,但我刚帮你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医生对季苡嵐建议道,「隔壁是妇產科诊所,你要不要去照超音波看看你的肚子有什么异常,我可以帮你掛号。」
    由于医生也查不出来,因此季苡嵐果断答应,毕竟肚子不舒服的症状已经困扰她好几天了,医生跟她说,她可以直接去妇產科的二楼照超音波。
    但没想到她去妇產科的身影,被同班同学看到,她刻意拍照起来,发在社群网站造谣说季苡嵐跟男生有不正当关係,导致她怀孕必须去妇產科照超音波。
    季苡嵐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她再也承受不住地去掛大医院的精神科,想接受心理治疗。
    「我现在真的很痛苦,让我很想死,每天都想着我要怎么离开。」季苡嵐的脸颊不断地流出泪水,这些记忆对她来说,都是难以抹灭的伤口。
    医生听完季苡嵐内心的委屈后,不但没有讲几句安慰的话,反而是大声指责,「你才遇到这些事情,就想要死,你未免也太软弱了吧,现在学生是草莓族还是水蜜桃族吗?抗压性都这么低?比你痛苦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
    季苡嵐曾经传讯息向詹子璟诉苦,但没想到对方不读不回,甚至在她看完医生的隔天,居然看到她与其他同学私底下在嘲笑她,而且她似乎不是第一次在其他同学面前嘲讽她了。
    当一个人很无助的时候,也可能因为一件事情,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她自杀的那天,她流着泪水拿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遗言:
    在这六个月,我的心生病了。
    曾经一点点侵袭的忧鬱,最终将我吞噬。
    痛苦的记忆不断困扰着我,我实在无法抵抗,甚至让我感到压力很大,使我难以呼吸。
    有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但能帮助我的,只有我自己。
    对!我自己,结束这一切。
    我一直生活在这痛苦的深渊中,我想要逃离这一切。
    逃离讨厌的自己,摆脱这些厌恶的人群。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我一直忧鬱?
    但至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我的抗压性太低了。
    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虽然很多人都说,自己可以创造活着的意义。
    但被大家排挤的我,如何去创造这些意义?
    如果问我,为什么选择离开?我只想说,我真的累了,真的好累好累,只想好好休息。
    我不懂得将痛苦转变成快乐,也不知道如何找到快乐。
    不要劝我别想不开,这是我的人生,我要自己作主。
    忧鬱的原因很简单。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活该!都是我的错,我就是垃圾。」
    是不是很想听到我说这些话,可惜你们再也听不到。
    但我明明没做错什么。
    我很意外自己为什么会活得这么痛苦。
    比我差的都活得好好的,比我的出生还遭的人也活得好好的。
    但他们懂得创造更好的一切,我不能,没有人能比我还更惨。
    儘管如此,医生还是开药,强逼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不断地问着我活着的理由。
    但为何我非得要活下去。
    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我,是为了这个世界。
    这么做才是对我最好的。
    为什么我要过得这么辛苦?
    其实根本不是我造成的,我只是过着跟一般学生一样的生活,做一样的事情。
    难道你们就不会辛苦吗?
    不停地观察我。
    需要我再提供更多的故事?需要提供更多小说剧情吗?
    如果选择面对伤痕,想办法战胜,就可以把伤痕抚平,但我不是跟这个世界硬碰硬的料,我不适合出生在这个世界。
    再见。
    假日詹子璟去菜市场买完菜以后,看到好几台警车往季苡嵐家的方向驶去,她不以为意,认为应该是她家附近的马路上发生车祸。
    以前她们还很要好的时候,季苡嵐经常邀请她去她家玩,她甚至还不厌其烦的教她许多课业,她只有在季苡嵐面前,才敢说出自己的心底话。
    詹子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都怪她自己太懦弱,她因为害怕被大家嘲笑及排挤,所以才会跟着他们一起嘲笑她,面对她传来的讯息视而不见。
    她跟季苡嵐如此熟稔,她认为季苡嵐的内心很坚强,她遇到怎样的困难,都会往好的方向思考,甚至詹子璟陷入低潮时,时常陪伴鼓励她。
    她进入超商买东西时,看到季苡嵐社团的社长也坐在里头看书。
    忽然有一位女同学着急地跑进超商,她汗流浹背地衝到社长面前,社长看到她如此慌张的模样,关心地问,「你怎么跑的这么喘?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语气有着难以掩盖的震惊,「季苡嵐她……」
    「季苡嵐怎么了?」社长立刻站起身,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虽然跟她并不熟悉,但在他的印象中,季苡嵐是属于那种不抱怨,愿意把事情做到最好的社员,他有时会请季苡嵐一起帮忙重要的活动。
    「季苡嵐她……上吊自杀了……」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泪水犹如瀑布般溃堤。
    在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詹子璟不敢置信,她走上前对着女同学说,「你是在骗人吧……季苡嵐怎么可能会上吊自杀。」
    女同学泪流满面地反驳,「我讲的都是真的,我今天突然想起我之前有跟季苡嵐借东西,但我忘记,导致到今天都还没还给她,我传讯息给她,但她都不读不回,打电话也没接,我觉得不太对劲的去她家,结果她家却来了警察,她的姊姊跟我说,她已经死了……」
    詹子璟不愿相信地跑出超商,她健步如飞地跑到季苡嵐的家,但没想到警察已经在她家围满了封锁线,附近的邻居都聚在附近议论纷纷有关季苡嵐的死因。
    好几名警察从家中走出,他们走到季苡洁面前,向她述说他们调查的经过,「根据我们的调查,季苡嵐小姐的房间内并没有他人闯入的痕跡,而且书桌上还有留下遗书,根据我们的判断,她是自杀身亡。」
    詹子璟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她吓到腿软的跌坐在地,眼前的视线被眼泪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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