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624: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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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距离上次来秦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乔桥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绕过花房又走了一段,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佣人房。
    不过乔桥却没贸然过去,而是谨慎地停下了脚步。
    原因很简单,她发现出入佣人房的都是些年轻面孔。
    这很不正常,因为秦家是有很多老仆的,这些老仆世代为秦家服务,等他们老到不能动了,还会让自己的子女孙辈来接替自己。秦家也感念他们的忠诚,除非犯错绝不辞退,在退休之时还会给他们一笔不菲的养老金,所以你在秦家能看到很多头发花白的老人。
    但现在……
    乔桥粗略扫了一眼,竟然没看到一个超过50岁的。
    原以为一路上见不到几个佣人只是巧合,如今看似乎没那么简单,现在坐镇秦家的人,大概率是把下面的佣人都换了一遍。
    也对,佣人中有不少都是看着秦瑞成长大的,连乔桥都能发现换人了,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看来周伯也……
    乔桥心头一沉,周伯是秦家的老仆,又是佣人中地位最高的,既然下面的人都被换了,没道理还留着周伯。
    这下麻烦了,仅有的一条线索也断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乔桥想了想决定先回去,从这些新佣人嘴里肯定打听不出什么,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喂,你是干什么的?”
    乔桥吓了一跳,抬头见一个叁十来岁的男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穿着胶皮雨靴,手里拿着一根锄头,应该是在花房工作的佣人。
    “我盯你很久了,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儿干嘛?”
    糟了。
    要是说自己是从小厅过来的,肯定会被盘问,搞不好还会暴露程修那边的情况。
    “我……”乔桥看着对面佣人房中那些年轻的面孔,急中生智道,“我是来面试的!”
    “面试?”男人将信将疑。
    “对啊,我听他们说这里招工。”乔桥镇定下来,“你知道厨房怎么走吗?我好像迷路了。”
    “你应聘厨工?”
    “对。”乔桥突然有点后悔说厨房,因为她这一身实在不像下厨的,但也没办法,谁让她脑子里先冒出了这两个字呢。
    果然,男人打量她一阵:“你看着不像应聘的。”
    “面试嘛,总得穿好一点。”乔桥讪笑,“我这还是特意跟人借的衣服呢。”
    又聊了两句,乔桥凭借对秦家的了解把谎圆了个滴水不漏,男人似乎信了,就给乔桥指了个方向。
    乔桥连忙道谢,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心想先走一段,等男人看不见她了再折返。
    没想到松出去的那口气还没回来,男人却又跟了上来。
    “我送你吧。”
    乔桥没法拒绝,只能点了点头。
    怎么办?
    她此时真有点后悔没听程修的话了,如果她坚持锻炼每天撸铁,就算不能像程修一样用一个手刀把人放倒,起码也可以撒丫子跑路啊……
    磨蹭了一路,她也没想出摆脱的办法,前面就是厨房了,男人上前跟管事的说话,乔桥心惊胆战地等着。
    “你过来。”没想到管事的冲她招了招手,“先试试工——唉,你怎么穿成这样?”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今天真有来面试的,被她误打误撞碰上了?
    她没时间多想,管事的已经拿来了围裙,乔桥僵硬地换上就被推进了后厨,里面一口锅,一些切好的菜,看来这就是面试的内容了,还真是简单粗暴。
    有段时间没摸锅具了,不过手感还在,乔桥顺利地把菜炒了出来,同时也在心里苦笑,没想被到简白悠逼出来的这个技能,还真有用得上的一天。
    管事的尝了尝她的菜,也没说好不好,只让乔桥回去等通知。
    这正合她意,要是当场再让她炒几个,可能就来不及赶回小厅了。
    出了厨房,乔桥原路返回,路过一个小池塘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老妇人拿着耙子在清理水面的落叶。
    这算是乔桥进入秦家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老佣人,她心念一动,装作看风景慢慢走了过去。
    老妇人脸上沟壑纵横,眼神也很麻木,只一遍遍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耙了半天也没见落叶变少。
    乔桥走过去:“奶奶,我是今天来应聘的新人,想问问这边待遇怎么样啊?值不值得干?”
    老妇人鼻孔出气哼了一声,似乎对乔桥的话很不屑。
    乔桥大喜过望,这个反应绝对是秦家的老佣人没错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辞退她,但看老妇人的穿着以及她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也不像是投靠了新主的样子。
    这时候老妇人往旁边挪了两步,乔桥才看出她的腿有残疾。
    难怪,只是单纯的换批佣人也还说得过去,要是把残疾的老佣人都辞掉,难免会引起外界的猜测,估计就是因为这个,秦家才没动她。但为了防止出问题,就把这位老妇人安排到了僻静之地,要不是乔桥阴差阳错来厨房面试,根本不可能见到她。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心里有了谱,乔桥就开始蹲在池塘边套近乎,可无论她怎么说,老妇人都始终一言不发。
    嗯,看来对方很清楚自己这份工作是怎么保住的,不该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说啊。
    但乔桥确定她知道些什么,因为当乔桥状若无意地提起以前见过周伯时,老妇人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变化,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乔桥捕捉到了。
    又磨了一会儿,老妇人还是不张嘴,乔桥没办法,眼看时间也快到了,只能暂且回去。
    匆匆赶回小厅,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程修站在门口,一双利眼迅速地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似乎是确认了没事,男人的表情才稍有缓和。
    “说了没事的。”乔桥笑嘻嘻道,“我有数。”
    律师还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程修走过去在他手心某处穴位重重点了一下,律师这才悠悠转醒。
    “我怎么了?”他捂着头,一脸懊恼,“对不起啊,昨晚太累了没休息好,居然在工作时间睡着了,太失礼了。”
    他低头看表,震惊道:“我睡了这么久?”
    乔桥:“看你睡得太香,就没叫醒你。”
    律师警惕地抬头:“那你们……”
    “我们当然守在这里啊,难不成还到处乱跑吗?”乔桥微笑,“当然,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外面的人,不过若是问了,你睡觉的事可就瞒不住了哦。虽说不是大事,但工作期间睡觉,被雇主知道了还是不太好吧?”
    律师识趣地没再说话。
    虽然没见到秦瑞成,但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从秦家出来之后,乔桥就一五一十地把所见所闻都跟程修讲了一遍。
    男人沉默片刻:“找人。”
    乔桥知道他指的是老妇人,乔桥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那个老妇人身上,无论如何都得找到她。
    “可我们进不去秦家了。”乔桥叹气。
    程修想也不想:“我能进去。”
    “不行,太冒险了。”乔桥想了想,“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乔桥领着程修来到了一处小村子。
    “这是以前秦瑞成带我来过的地方,他说这个村子里住的基本都是在秦家做过工的佣人。”乔桥看看寂静的村子,皱起眉,“奇怪,怎么这么安静?上次来的时候还挺热闹呢。”
    程修四处张望了一番,突然一把捂住乔桥的嘴,把她拽到了一处院墙后。
    两人刚躲好,一辆黑色汽车就驶了过来,从车上下来几个年轻人,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因为太近了所以乔桥听得清清楚楚。
    “人呢?刚才还在这儿的。”
    “不知道,找找吧,肯定跑不远。”
    乔桥一惊,听语气这群人是冲着她和程修来的,难道秦家已经发现他们身份有问题了?不对,身份应该不会暴露得这么快,多半是厨房那边发现根本没有她这个应聘者了。
    手指被人攥住,乔桥抬头看程修,男人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像天塌下来了他也会身先士卒地顶住。
    是啊,她身边站着程修呢,怕什么?
    镇定下来,乔桥把脸轻轻靠在程修的胸膛上,他的身体散发着与女性截然不同的高热,结实的骨架和肌肉硌得乔桥有点疼,但却有一种非凡的安全感。
    这几个人找了一通什么也没找到,骂骂咧咧地回到车上,很快黑车便绝尘而去。
    “呼……好险。”乔桥探头出去看了看,“他们走了耶,咱们可以——”
    腰猛地一紧,乔桥无防备地被拽了回去。
    她睁大眼睛,程修的脸在面前放大,直到嘴唇一热。
    乔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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